大结局 终结-《妖颜媚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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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皇上您这是怎么了?别吓老奴啊!”康海见着凤章这幅模样,当即吓了一跳,想要上前却又不知如何是好,在原地急得团团转。
“嘘,别声张。”凤仪见状忙上前拉住康海,让他别喊出声将人招了过来。
“师父,怎么样?”苏紫瑶站在床边看着凤章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面容也有些沉了下来。
“他这不是病,是毒。”巫河跟着巫溪上前两步,忽的收起了平日的嬉笑不羁,顾不得众人的诧异上前一把往凤章的手腕上探了探,尔后面容一凛,探上了他勃颈处。
“师叔,他中的是什么毒?既然是毒怎么会没有一人看的出来?”苏紫瑶双眸猛地一缩,惊呼道。
“瑶儿。”龙诚璧蹙眉出声提醒了她一句。
苏紫瑶这才发现自己失了态,忙收敛了些,闷声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皇上中毒了?怎么可能?那些太医都说皇上只是忧思过甚,加之以前在战场上落下的老毛病复发,方才……难不成他们也被端王给收买了?”康海听到巫河的话语脸色蓦地一变。
“那倒不然,他中的是一种罕见的毒,名为千日醉,这种毒素平日根本不会让人觉察,蛰伏于人体内。一旦毒发也与人疲累症状一般,世人也只会以为只是因为近来太过劳累所致,不会太过在意,他这毒已经潜伏了很久了,少说也有五年了。此毒一进人体内开始蛰伏,潜藏着越久,一旦爆发出来便越严重,他这毒能压制这么久,怕是有人有意为之,为的就是如今将毒引出的这一刻。”
几人听到巫河的话,脸色都是一变,还是苏紫瑶上前一步道:“师叔既然知道了此毒的来历,可有解救之法?”
巫河犹豫了下,方才无奈的摇了摇头:“若是早些发现,或许还有救,现在……太迟了。”
“这么说……皇上,皇上……”康海脸色一白,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苏紫瑶的脸色也异常难看,却还是强迫自己平静下来,看着地上的康海冷道:“人还没死呢,别那么忙着哭丧。”
康海一噎,瞪大双眸看着苏紫瑶,似被苏紫瑶突如其来的冷厉给吓到了,当即便噤了声。
苏紫瑶冷眸扫了一眼众人,转头看向巫河有些简单的问道:“他还能活多久?”
“三日,不过若是想多拖几日的话,倒是有办法,不过这个办法牺牲也是挺大的,还得瑶瑶你自己愿意才行。”巫河似是想到了什么,脸上带了几分犹豫。
苏紫瑶怔了怔:“我?是什么办法?”
“千日醉名字虽然好听,却是真的阴毒无比,寻常的药物定然是不能压制住它的毒性的。唯有瑶瑶身上的金蚕蛊……”
“不行。”巫河刚一说完,苏紫瑶还未应答,巫溪已经寒着脸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对话,“蚕豆乃是瑶瑶随身之物,从小便跟在瑶瑶身边,岂可……”
“瑶儿……”龙诚璧看着苏紫瑶身形一晃,慌忙上前扶住她,眼中浮上了几分担忧,“若是不愿……”
苏紫瑶的视线在凤章的身上停留了片刻,咬了咬唇,轻唤一声:“蚕豆。”
尔后就在几人惊诧的注视下,苏紫瑶的衣袖颤了颤,一只晶莹剔透的玉蚕从里面慢慢的爬了出来,沿着苏紫瑶的衣摆缓缓的爬上了苏紫瑶的肩头,讨好的拱了拱苏紫瑶垂下来的发。
“这个就是……”虽然一直知道苏紫瑶身上带着防身的蛊,但是除了银环以外从未见过其他,这还是龙诚璧第一次见到蚕豆。
苏紫瑶伸手动了动这个陪伴自己多年的朋友兼宠物,眼中满是不舍。
“师叔,要怎么做?”苏紫瑶的声音低低的泛着几分暗哑,听不出半分波动,但熟知她性情的几人却都知晓她此刻的挣扎。
“让蚕豆到他的颈部吸取已经开始在体内扩散的毒血,或许还能撑上十日,只不过……十日之后,蚕豆只怕也……”巫河脸色有些难看,他知道这只蛊虫对苏紫瑶的含义,这条蛊虫陪伴她多年,可以说是一同长大的朋友,也可说是除却两个孩子以外,苏紫瑶的另一个孩子,如今却要她在与自己有骨肉之亲的亲人之间抉择,而且最终可能两个都会死去,这对她来说何尝不是另一种意义的折磨。
“我知道了。”苏紫瑶倒抽一口冷气,转头看向身后脸色同样难看的凤仪和唐溪,低声道,“十日的时间,你们有没有把握扳倒端王?”
凤仪与唐溪对视一眼:“勤王之师十日之后定然能够赶到王城,千岩的援兵也在赶来的路上,只要撑过这段日子,届时端王便是有通天的本事,也只能束手就擒。”
“好,我就信你们一次。”苏紫瑶咬了咬唇,转身一步步走近床榻,小心的将蚕豆从肩头取了下来,送到凤章的脖颈之处。
蚕豆似是有些疑惑主人为什么将它从身上取了下来,但很快的,它便发现了凤章身上的异样,只因巫河右手一动,用着一把小小的匕首在凤章的劲边划了一道小小的口子。
蚕豆在原地动了动,似在辨认着什么,尔后向前挪动了几分,一口啃上了那汹涌而出的鲜血。
没有人再说话,殿内陷入了死寂,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定格在了蚕豆的身上,眼睁睁的看着那血缓缓的流进了蚕豆透明的身躯之中,尔后从鲜艳的红色慢慢变成了阴沉的墨色。
时间好似静止了一般,所有人都定定的望着蚕豆好似进食一般吞咽着那有毒的鲜血,直至……
蚕豆好似吃饱了一般,挪动着明显肥了一圈的身子朝着苏紫瑶的方向重新爬了过去,那小模样就好似吃饱喝足了回来找饲主一般,心满意足根本没有一点自己已经一脚踏进了鬼门关的自觉。
“他什么时候会醒?”苏紫瑶小心的将蚕豆收了起来,看了一眼床榻之上已经重新恢复平静,暂时安定下来的凤章,轻叹一声,转头问道。
“最迟三日,这三日为了防止发生异变,金蝉蛊怕是要留在宫中,这金蚕蛊只听瑶瑶的,瑶瑶你……”
“你的意思是让我也留在宫中?”苏紫瑶拧了拧眉。
“嗯。”巫河看了一眼自家师兄阴沉沉的脸色,默默抹了一把冷汗,轻应了一声。
苏紫瑶转头看向凤仪,凤仪在宫中混了这么久,哪会不知道这个时候如何处理,忙道:“康公公,还不快些给小公主准备好房间。”
康海被凤仪这么一说也反应过来了,忙道:“奴才这就去准备,刚好偏殿一直空着,如今非常时刻,为了不引人注意,只好委屈小公主先在偏殿安身。”
“无妨,不过几日。”苏紫瑶毫不留情的打断康海的激动之语。
康海脸上的笑容猛地一僵,小公主这句话的意思是……不准备在宫中长住?求救的望向凤仪,却见凤仪竟然也无奈的朝着他摇了摇头。
“诚璧……”私自决定留在宫中,苏紫瑶其实心里并没有底,回头看了一眼龙诚璧,却听他理所当然的笑道:“瑶儿在哪里我便在哪,瑶儿既然想在这里待几日,我自然舍命陪君子。”
“可是你……”若是龙诚璧的身份被发现……
“嘘……”龙诚璧朝着苏紫瑶摇了摇头。
苏紫瑶知道他下定了决心便不会更改,遂也只能轻叹一声不再说话。
“那老奴为这位公子也……”康海听着两人之间的对话忍不住出声。
“不必,他与我住一处即可。”苏紫瑶打断了他的话。
康海的脸色又是一僵,若说刚才只是怀疑,那么现在他却是能够确定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份了。
“师叔要给他调养身体,也随我在宫中待几日。师父,你们先出去等我们,三日之后我便跟着师叔一起出去。”
“师兄,要不你也留下来吧。”听到苏紫瑶的话,巫河有些不悦,当即跟巫溪提议道。
巫溪圆圆的包子脸一沉,他也放心不下苏紫瑶,却也知道现在的处境多留一人在宫中便多一分危险,龙诚璧能在苏紫瑶身边跟着他也放心一些,但自己几人再留下来便真的是没有缘由了。
“你当玩过家家呢?老实呆着,要是瑶瑶掉了一根汗毛,我就找你算账。”
巫河闻言脸一挎,活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好了,紫瑶留在这里,我们在这也不能逗留太久,这宫里到处都安了端王的眼线,康公公,好好护着紫瑶,别让那些不长眼的进来冲撞了紫瑶。还有……好好照顾皇兄。”凤仪走到塌边伸手摸上凤章的脸颊,眼眶微红,却强忍住眼眶之中的泪水低声嘱咐道。
“奴才明白。”
送走凤仪等人,苏紫瑶走回凤章床边,低声道:“我留下来不过是看在我娘的面子,你可别误会了,若真想知道娘亲临死前留给你的遗言,就快点醒来。”
说完,没有一丝留恋的转身随着康海离开了正殿,向边上的偏殿走去,专注于如何避开外面眼线的几人都没有发现在苏紫瑶转身的一瞬,床上躺着的人右手的指尖微微颤抖了一下。
之后的两天,外面为了找苏紫瑶暗潮涌动,皇宫之中却是难得的平静,直至……
这日苏紫瑶刚刚起身不久,便听得外面传来一阵喧哗的吵闹声。
“小公主,皇上还在病中静养,吩咐了不让任何人进去,小公主您不要为难奴才啊。”康海的声音自外面传了进来,苏紫瑶眉峰一拧。
苏锦瑟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心头一转,苏紫瑶与龙诚璧对视一眼,同时换上了龙诚璧随身带在身上的人皮面具,苏紫瑶换上了康海以备不时之需给她准备的丫头衣裳,龙诚璧则换上了一身侍卫的衣裳。
及至苏锦瑟闯进来之时,苏紫瑶和龙诚璧已经混进了那些宫女侍卫之中。
“本公主忧心父皇的病势,入宫探望父皇一面,缘何康公公这般阻拦,不会是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还是说有什么人混了进来?”苏锦瑟本意是引开康海的注意力,趁机跑进殿内,不想却是歪打正着,此话一出殿内的几人脸色都是一沉。
康海怔了怔,苏锦瑟趁着他没注意一下子晃进了内殿,高喊道:“父皇,父皇,瑶瑶来看你了。”
听到苏锦瑟的自称,苏紫瑶双眸微沉,看向苏锦瑟的目光亦染上了几分危险。
“哎,小公主啊,你这是……”康海回过神来,慌忙跟了上去。
“父皇呢?”苏锦瑟在外面绕了一圈没有发现凤章的身影,有些不悦道。
“小公主,皇上这会还在睡呢,您别吵着皇上。”
“还在睡?这都什么时辰了,父皇还在睡?”苏锦瑟一脸诧异的望着康海。
康海轻咳一声忙道:“皇上纵然在病中仍忧心国事,昨儿个睡得晚了些,小公主别惊扰了皇上。小公主若是有事还是过几日再来吧,皇上病中,想来也是不想把病气过给小公主的。”
“父皇卧病在床,本公主又怎会在意这种小节?父皇既还在睡,本公主便在此等他醒来。”
“这……”康海脸色微僵,眼底却是划过一丝为难。
“怎么?你刚才说让本公主别吵到父皇,现在本公主安安静静的坐在这里等父皇也不行吗?康公公,你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不敢给本公主看啊?”
康海闻言却是一惊:“没有没有,奴才怎么可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奴才只是担心小公主在此憋闷。”
“本公主不介意就成。”
“是是。”康海心中叫苦不迭,忙朝着边上的小丫头使了个眼色,让她们快些上茶。
苏紫瑶看着苏锦瑟这幅模样,知道她今日是不见到凤章誓不罢休了,双眸微沉,朝着龙诚璧使了个眼色。
龙诚璧点了点头,从腰间处摸出一小枚铜板。
小宫女没多久便端着茶水走了进来,刚要放到苏锦瑟的身边之时,身子不由得一歪,惊叫一声竟是朝着苏锦瑟扑了过去。
“啊……”苏锦瑟一时不查被宫女扑个正着,身上亦被泼到了些茶水。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请小公主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那端茶的小宫女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到了,手忙脚乱的爬起身来,跪倒在地不住求饶道。
苏锦瑟在自己贴身婢女的搀扶下起了身,脸色涨红的指着那小宫女:“你……你……”
康海见着苏锦瑟那愤懑的模样,知道她清丽外表下隐藏的狠辣个性,康海忙上前抢道:“你这个小丫头怎么这么不小心?冲撞了小公主你有几颗脑袋可以砍?来人,还不快点把这个小宫女拖下去杖责三十大板?”
康海朝着边上的侍卫使了个眼色,这些侍卫都是凤章亲自挑选的,跟在凤章和康海身边多时,又怎会不知道康海的意思?当即上前将那宫女拖了下去。
苏锦瑟一回过神来,那肇事的小宫女已经被拉了下去,心头越发火起,偏偏这个康海虽然是个奴才,却是凤章最为信任的身边人,纵是她也不敢轻易就把他怎么了。一口气就这么卡在了喉咙口,当真是很是抑郁。
“小公主恕罪,手下人毛手毛脚冲撞小公主。小公主善良大度,大人有大量便饶过她这次吧。小公主身上的衣裳都脏了,不如……”康海看着苏锦瑟身上的污迹,双眸微亮,想要劝苏锦瑟回去换衣裳,改日再来,却不想……
“不必。”苏锦瑟冷哼一声,看了一眼自己衣摆处的污迹,打断康海的话语。
康海脸色微僵:“可是小公主,御前仪表不整,可是大罪。”
“父皇那般疼爱本公主,若是知道本公主是为了在此等他而污了衣裳,定然不会怪罪。倒是康公公,从刚才开始,外面就这么大的动静,可是父皇在里间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你不会是匡本公主吧?”
康海脸色一变,慌忙道:“兴许是皇上昨儿个累着了,所以……”
“是吗?”苏锦瑟冷笑一声,挥开搀扶着自己的小丫头,直接朝着里间冲了进去。
“哎,小公主,您不能进去啊,皇上还在里面安寝呢。小公主……小公主……”康海见状焦急地跺了跺脚,忙抬步跟了上去。
“本公主为何不能进去,若父皇真在这里面,定会应本公主一声的,父皇……父皇……”苏锦瑟一把推开想上来抓住她的康海,直奔里间。
苏紫瑶和龙诚璧对视一眼,也冲进了里间。
苏锦瑟冲进内殿之后,直奔床榻而去,尔后发了狠一般掀开帷帐,高喊道:“父皇,儿臣来见您了。”
本以为所见定是空空无物,却不想手还没来得及从帷帐上放下来,便被一只粗糙的手掌给握住了。
苏锦瑟浑身一僵,耳边蓦地回响起了熟悉的低喝声:“一大早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父……父皇?”苏锦瑟看着半坐在床榻边上握着自己手腕的男人,脸色微变。
康海和苏紫瑶等随后赶到之人看到凤章苏醒过来也是一惊,虽说今日确实已经到了第三日,却没想到这么一大早的凤章便清醒了过来,而且看样子还挺精神的。
“在朕的殿中大吵大闹,还不听劝阻,朕倒不知道瑶瑶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张扬拨扈了。”
苏锦瑟闻言倏然一惊,跪倒在地,诚惶诚恐道:“儿臣只是忧心父皇病势,怎奈康公公百般阻挠,不肯让儿臣进来看看父皇,儿臣也是逼不得已,方才出此下策。”
“是朕下的命令,让人不得随意进来探视,康海只是遵从了朕的诏谕。”
“儿臣惶恐,请父皇恕罪。”苏锦瑟这么多年,有些眼色也是会看的,如今见凤章是真的生气了,忙服了软,先一步跪倒在地,楚楚可怜的求饶道。
凤章看着苏锦瑟跪倒于地的身影,双眸微微眯起,眼中染上了几分明显的不悦,却终究没有说什么,闭上眼转过头道:“朕累了,你先回去吧。”
苏锦瑟还想说什么,可看着凤章淡漠的脸色,终究咽了回去,反正也看到人了,算是达到了目的,就先回去吧。
“那父皇好好歇着,儿臣先回去了。”苏锦瑟垂首行了个礼,慢慢退了出去,临走前还不着痕迹的摆了摆衣袖。在凤章看不到的角度,眼底划过一抹明显的冷光。
“让开。”目送着苏锦瑟离开,苏紫瑶忽然上前一把拉开想要上前的康海,与此同时,低唤一声,“蚕豆出来。”
康海还来不及惊诧,便见那只这几日来一直与皇上吸毒的金蚕蛊从苏紫瑶的袖中快速跑了出来,直接扑上了龙床,从锦被边缘钻了进去,尔后只听得嘶的一声……
“这……皇上……”康海一脸担忧的望着凤章。
凤章却是在苏紫瑶出声的一瞬便回过了头,一双眸子死死地盯着苏紫瑶,甚至连蚕豆钻进自己的锦被都不曾在意。
不多时,众人便见蚕豆叼着一只黑黢黢的小东西爬了出来,邀功一般的朝着苏紫瑶扬了扬身子。
苏紫瑶在蚕豆把那个小东西吞进肚子里后,赞赏般的摸了摸它的小身躯,尔后将它重新收回了袖中。
转身欲走,却忽的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急切的叫喊:“瑶瑶,你是瑶瑶对不对?”
凤章看着苏紫瑶猛然顿住的身形,越发确定了自己心中所想,有些激动道:“瑶瑶,朕……”
“皇上,你的瑶瑶刚才走出去了。既然皇上已经醒了,我也该走了。”说着苏紫瑶头也不曾回过,伸手握住还在边上守着的龙诚璧的手,离开了内殿。
“瑶……”凤章虽然醒来,但身子还是非常虚弱,看着苏紫瑶离开的背影,开口想要挽留,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挽留的理由。
“皇上,您保重身体。”康海见此忙上前扶住他,眼中满是担忧。
凤章最后看了一眼已经空荡荡的宫殿,像是下定了某样决心般,闭了闭眼冷声道:“去吧皇妹和镇国公叫进来。”
康海愣了愣,似是明白了什么,躬身退了出去。
内殿重归宁静,凤章的心却是怎么也没办法平静下来了。半晌,才听得殿中想起一声略带苦涩的呢喃:“吟荷……”
苏紫瑶跟着龙诚璧小心的避开了眼线,从当初进来的密道穿了出去,刚一走到宫外,忽的几片雪花悠悠的落了下来。
“哎,变天了?”苏紫瑶怔了怔,忍不住伸手接住那悠悠落下的素白雪花,感受着掌心微凉的温度,不禁有些失神。
“是啊,变天了,这应该是今年紫唐第一阵雪。”龙诚璧将她有些微凉的手拉了下来,传递自己掌心的温度。
“第一场雪?还记得那一年,沧月也曾经下过一场雪,那场雪过后,就是……”
苏紫瑶的话没有说完,龙诚璧却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那一年,沧月的第一场大雪过后,便是他动手的时刻。现今紫唐的第一场雪同样预示着风雨欲来,唯一不同的是,当时是他们意图扳倒别人,而现在却是别人心心念念的想要扳倒他们。
凤仪与唐溪听到凤章苏醒的消息大喜过望,连忙赶着进了宫。
“皇兄,你现在觉着如何?”凤仪看着凤章仍旧苍白的脸色忍不住有些担忧。
“无碍,暂时还死不了。”凤章纵然一脸病容,但只这么倚靠在床头看向两人,还是让两人感受到了明显的压力。
“找你们过来,是因为朕有事要让你们帮朕去办。”
凤仪与唐溪对视一眼忙道:“皇上(皇兄)请说,我们就算肝脑涂地,亦会将皇上之事办妥。”
“这次朕的病只怕与端王脱不了干系,朕病之前曾因为紫瑶一事当面询问过端王,他虽然矢口否认,想来也是有所发觉了,所以才……”
听到凤章的话,凤仪一下子倒抽了口冷气,有些着恼道:“皇兄,你怎能这般冲动?你明明知道凤影那家伙对你和紫瑶本就心怀不轨,你这样冲动的质问他,他定然会紧张,估计跳墙的。”
凤章闻言却是一笑,看得凤仪越发气恼:“朕知道……可是小仪……你也是为人父母的人,应该能够体会到朕那时候的心情。”
凤仪浑身一僵,小仪,这是自打自己出阁之后,便再也不曾从凤章口中听到的称呼,没想到竟然在这种情况下再次听到。
当即眼眶就红了,想起凤章的身体,更是忍不住垂下几滴泪来:“皇兄……”
凤章轻叹一声,伸手握住她的手道:“你我兄妹的感情一直很好,你虽然出阁多年,但这么多年从未与皇兄疏远过,现在朕能够信任的也只有你们二人了。”
“皇兄,皇妹知道,皇妹会尽力将瑶瑶送上皇位,不会让紫唐的一切落入奸人手中。”凤仪哽咽道。
凤章点了点头,续道:“那日昏迷之后,朕的身子每况愈下,但都不至于到昏迷不醒的地步,之所以这几日会昏迷是因为那天晚上,朕刚服下药正要入睡之时,宫中进了刺客。”
“刺客?”凤仪和唐溪一下子变了脸色。
凤章想起那日的情形也禁不住沉下了脸:“那日那刺客进来本是想要行刺与朕,好在外面的那些侍卫发现得早,方才没有命丧刺客刀下,可是打斗之中,朕身上的龙佩却是被那刺客……”
此话一出,两人尽皆变了脸色,他们又怎会不知于紫唐而言,龙佩无异于兵符,凤章将龙佩丢失,无异于……
“之后朕便昏迷了过去,拖了几日,如今刚一醒过来,想起此事便着急的将你们找了过来,现在你们应该明白朕找你们的目的了吧?”凤章看着惊诧的模样,面容微凛道:“朕希望你们能够尽快帮着朕找到龙佩,若是不幸龙佩落入了端王的手中……”
凤仪与唐溪脸色都是一白,想来也是联想到了这个可能的后果,脸色当即有些难看。
“请皇上放心,臣这便去寻找龙佩下落。”
“嗯,有劳镇国公了。”凤章讲了这么些话却是有些累了。
唐溪先行离开,凤仪却是留了下来,踌躇的唤道:“哥哥。”
听到凤仪的轻唤,凤章也是怔了怔,自从两人分开之后,有多少年不曾听凤仪这般叫他了。
“小仪这是怎么了?”凤章抬头看了凤仪一眼,微微笑道。
“哥哥,你心里难过,在小仪面前不用强装欢笑。你已经见过那孩子了吧,她出宫了?”
凤章脸上的笑意微僵,终究还是没能在凤仪的面前继续装出笑容,轻叹一声道:“且不说吟荷与朕如何,孩子终究是无辜的。二十几年的空白,落得今日的下场,怪不得任何人。”
“皇兄……”凤仪看着凤章的侧脸,忽然觉得心一酸,险些垂下泪来,“当年皇兄也是不得已。”
“不管怎么样,伤害已经铸成,朕终究亏欠了她们母女两。不过有件事小仪说错了,朕并没有伤心,相反的朕很开心。吟荷和朕的女儿就这么好好地站在朕的面前,完好无缺,有个疼她的丈夫,有两个乖巧可爱的孩子,够了。”凤章长舒出一口气,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既然如此,皇兄还执意传位与她,皇兄该知道她并不喜欢这个皇位。”凤仪看着凤章却是有些不解,她看得出来苏紫瑶是真的无心帝位,既如此强逼她登上皇位,岂不是逼着她更恨自己吗?
“小仪,你该知晓,不管她承不承认,在所有人的眼中她都是朕唯一的女儿,紫唐独一无二的皇女,这个皇位唯一的顺位继承人。若是她没有登上这个位置,后来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也一定不会放过她。这个世上最能够腐蚀人心的便是权利,朕这几年最后悔的就是当初没能好好的保护好她们母子,辜负了她们,可是这有什么用?现在朕唯一的心愿便是保那孩子的周全,用朕最后的力气保她一声无虞。”
“可是紫瑶现在的夫君是沧月的皇帝,他有能力……”
“朕不信,纵然知道他真的很爱紫瑶,可是朕不能冒这个险,一旦紫唐与沧月势不两立的一日,谁能保证,他还能不顾一切的守护好紫瑶?江山美人自古有几个君王能做到两者兼得,又有哪个君王能够轻易舍弃江山只要美人,就算他自己愿意,他的百官愿意,他的臣民也不会答应。所以朕不能冒这个险,也不忍心让他们面对这样艰难的抉择。”
凤仪怔了怔,有些苦涩的问道:“皇兄其实是从他们身上看到了当年你和皇嫂的影子,是吗?”所以不惜一切代价想要为他们铺路,更不惜一切代价,哪怕被怨恨都要将人送上那个位子。
“朕亏欠她们母子的太多太多了,吟荷朕只能到九泉之下再行归还,至于紫瑶,只要为了她好,整个紫唐朕都可以倾囊相授。”
凤仪脸色微变,终于明白了凤章的目的,苏紫瑶若是即位便是紫唐的女皇,与龙诚璧的关系,势必会致使两国之间睦邻相交,更有甚者并为一国。
“哥哥,你怎么这么傻,这么傻……”紫唐当年不过一个小小国家,自从凤章接手之后,才慢慢强盛起来,凤章为此花费了多少心血,凤仪比任何人都清楚,可是现在,凤章却要亲自将这个好不容易治理的如此繁荣的国家拱手相让……
“朕不后悔。”凤章闭了闭眼,微微一笑,握着凤仪的手猛地一紧,低声恳求道,“小仪,皇兄知道自己时日无对,所以,帮帮皇兄,帮帮皇兄。”
凤仪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单手握着嘴唇哑声应道:“嗯,皇妹不惜一切都会帮着皇兄达成心愿。”
凤章得到了承诺,缓缓地松下了手上的力道,脸上亦挂上了一抹轻松地笑容。
不出苏紫瑶所料,第一场雪过后,端王明显有些按耐不住了,叶阳城中暗潮涌动,王城之中也是草木皆兵,一切的一切都在三日后,第一场雪落幕之时彻底打响。
这日,苏紫瑶刚准备进宫让蚕豆为凤章吸最后的一次毒血,忽听得外面喧哗异常,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其身便出了门,却不想还未走出山庄便见唐叶慌慌张张的冲了进来。
“小公主,快跟我们走。”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看到唐叶脸上难得的凝重,苏紫瑶脸色一沉,心中一惊隐隐猜到了些什么。
“端王起兵造反了,现如今已经从外面开始攻城了,我们若是不尽快离开这里会被卷进去的。”
“端王起兵谋反了,这么快?”苏紫瑶双眸猛地一缩,却是没有想到,端王起兵的时间比他们料想的早了些。
“是啊,这几日已经隐隐有了端王按耐不住的感觉,可是我们都没想到,他找到了个联盟之人。”
“联盟之人?”苏紫瑶一怔,眼中更是浮上了几分讶异。
“千岚皇帝墨离殇。怕是从你从他那里逃离之后,两人就已经搭上了线,这几日我们都没有预料到我们在等着风岩人的同时,端王也在等待着千岚的人到来,如今我们的力量可有变得没有优势了,胜败一层五五之说。”
“墨离殇,他竟然真的……真的应了你的话和端王结盟了。”苏紫瑶禁不住向后退了一步,脸色煞白,她知道照墨离殇不肯吃亏的性子,定然是跟端王约定了某种协议,得到某种好处,而这个好处,十有八九就是……自己!
“端王爷,为人臣子却做出这等谋逆之事,还勾结他国意图谋朝篡位,世子殿下助纣为孽,难道就不怕被世人所唾弃吗?”城门之上,一名守城将领一脸愤然的朝着城门下方带队的莫习凛高喊道。
“紫唐皇位有能者居之,义父文涛武略,身负惊世之才,是皇位的不二人选。如今凤章已经快死了,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们现在缴械投降,投降一幅,义父还能念在你们这几年为紫唐做出的贡献,对你们法外开恩,否则……高将军,本世子一向敬重你英勇刚正,只要你愿意开城门,本世子定会在义父面前为你多加美言,功名利禄唾手可得,何乐而不为?”
“呸……你这谋逆之徒,本将誓不与你们同流合污,今日想进这个城门,除非踩着我的尸体过去。”
“顽固不化。”莫习凛冷哼一声,扬了扬手。下一秒,号角声吹起,城门之上竟然也开始骚动了起来。
“报……”一声高喝,一个传令兵从城楼之下快速奔了上来,跪倒在守城将领的面前道:“将军,城楼之下出现一伙叛军,正往城楼之上杀来。”
“什么,竟然还有叛军混迹城内里应外合?你们带兵下去支援,今日就算是战至一兵一卒也定不能让这些叛军进城中一步。”
“是。”
城门处硝烟已经弥漫开来,战火纷飞,厮杀声汇成了一片,不断有人浴血,更不断有人从高处跌落在也不能爬起。
苏紫瑶听着不远处的动静,双手交握,默默的闭上了眼睛,掩藏住眼底的那分不忍。
忽的,马车猝然停下,苏紫瑶眉峰一拧,刚想掀开车帘看看外面的动静,忽听得一声熟悉的低笑声:“唐大公子这是准备去哪?”
苏紫瑶的手猛地一顿,双眸蓦地瞪大,凤影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在城门处攻城呢?他在这里,那城门那里的人又是……
不得苏紫瑶多想,外面的唐叶已经应起了话:“真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遇上王爷,怎么?王爷没带着兵士在城门处与世子一同攻城,跑到此处做什么?,莫不是想要招安在下?应该不是,在下的性情王爷了如指掌,定然知道在下说什么也不会与王爷同流合污。那就是来杀人灭口的?真没想到,在下的面子竟然这么大,劳烦王爷亲自出来追杀我,唉……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了。”
唐叶兀自插科打诨,凤影却不准备再与他纠缠下去,双眸微眯,盯着那不再走动的马车冷笑道:“本王没有那个时间同你耍宝,这马车里面坐着的是紫瑶吧?”
唐叶脸上的笑意微僵,知晓凤影的目的,眼中已经浮上了几分防备,嘴上却道:“这紫瑶又是何人?我只知道我们紫唐的小公主名为叶瑶,却不知这紫瑶又是何人?王爷若想找小公主该到您的王府中去找,怎的倒找上我了?”
“不必与本王装傻,本王早该想到,那日凛儿告诉本王在叶阳城遇上你和车马。那个时候本王便在怀疑你突然出现在叶阳城中的目的,本以为你只是伺机想要窥探本王的计划,却不想从监视你的人那里得到了意外之喜。”
唐叶闻言不由得低咒一声,他就说怎么刚出了山庄便遇上了端王,感情自己身边被人布了眼线而不自知吗?大意了!
“王爷既然已经知道了这马车之中的人是谁,刚才又何必问?王爷这是准备做什么?将我与真正的小公主一起灭了口以绝后患?”
凤影看着唐叶防备的模样微微一笑:“不,你灭口,而她本王另有安排。来人……”
凤影一声高喝,那些个跟随其后的将士们一下子全都冲了上来,见唐叶几人及马车团团包围。
唐叶等人面容冷峻,他们这里除了伪装的龙诚璧与晏怀雪,就只有十几个护卫,与这些常年征战沙场的精兵交手,并没有胜算。
唐叶等人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同一个信念,那便是无论如何,护苏紫瑶周全。
马车之中的苏紫瑶虽然看不到外面的情形,却能够感到外面的一触即发的紧张以及开始渗透到空气中的硝烟味,双手紧紧地握住眼前的车帘,听着心脏的跳动声。
就在几人紧张异常之际,事情再次发生了转变,飞奔而来的马队阵仗庞大。马蹄声震耳欲聋,能够听得出数量庞大。
唐叶及凤影听到动静不约而同的循声望去,正看到不远处烟尘滚滚,队伍汹涌而至。那高扬的紫红旗帜上面赫然写着各路藩王的封号以及紫唐的国号。
“是长公主,长公主带兵过来了。”唐叶在看清最前方领兵之人的容貌后,有些惊喜的喊道。
苏紫瑶蓦地抬起头,提起的心终于稍稍放了下来,轻舒出一口气来。
“凤影,你这个乱臣贼子,竟然兴兵造反,谋朝篡位,你这样置皇兄于何地?置紫唐皇室列祖列宗于何地?”凤仪一声白衣戎装,立于马上英姿煞爽,指着凤影就是一阵厉喝。
凤影对于这个时候看到凤仪没有半点惊讶,好似早早便已料到,只嘲讽的笑道:“风岩的皇后怎么跑到我紫唐来兴风作浪了?”
凤仪脸色微变,却立刻便恢复了镇定,冷道:“本宫虽为风岩的皇后,却到底留着紫唐皇室的血液,是紫唐的长公主,紫唐皇室有难,本宫焉有不管之理?”
“好一个焉有不管之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谁知道你不是趁着这次大乱想要为风岩分一杯羹?”凤影若有所指的看向凤仪身后那些风岩的援兵。
凤仪闻言脸色又是一沉,讽刺道:“不要把谁都想成你这样忘恩负义,置骨肉亲情与不顾,对亲兄弟尚且能够动手,现如今还恶人先告状,想要污蔑本宫。”
“亲兄弟?”凤影冷冷一笑:“你们何曾将本王当成亲兄弟,不要拿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搪塞本王,这些年来你们一心想要除掉本王真当本王什么都不知道吗?本王今日反他都是被你们逼的,让本王坐以待毙,本王又不是傻子。”
凤仪脸色微沉,却是没有反驳,倒是她身后同行的各路藩王一下子全都骚动了起来:“长公主不用与这等弑君犯上的乱臣贼子啰嗦,快些将他擒拿才是良策。”
“是啊是啊,跟这种人有什么好说的?”应和声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
凤影冷眼看着这些藩王这种时候落井下石,眼中划过一丝阴冷与嘲讽:“这些就是你找来的勤王之师?如果本王没有记错的话,勤王之师只听龙佩的号令,难不成皇上已经将龙佩交给了长公主保管?”
凤仪听到凤章提起龙佩,心下一抖,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猛地回想起那日她与唐溪的猜测,若真是如此……
凤章似乎对于凤仪蓦然失色的脸很是满意,慢悠悠的从袖中取出一样物事笑道:“不过正好,本王这里刚好有块玉佩,不妨请几位王爷好好看清楚之后再决定自己究竟该站在哪一边为好?”
“……是龙佩,端王手中的玉佩是龙佩!”人群之中,不知是谁忽然高喊了一声,霎时那些原本叫嚣着要取凤影首级的王爷们便一下子全都变了脸色,面面相觑了起来。
“你……那个行刺皇兄的刺客果然是你的人,凤影,你弑兄犯上,天理难容。”凤仪愤怒的高喊道。
“这些话你还是留着去跟地狱里面的紫唐祖先们说吧,紫唐皇律,得龙凤佩者得天下,如今龙佩在本王手中,各路藩王唯龙佩马首是瞻,你们是不是该考虑考虑究竟该效忠谁了?”
“……”众藩王对视几眼,竟然一下子全都倒戈相向,将利刃全都指向了凤仪等人。
“你们……”凤仪被百里逸护在身后,看着这些不过一瞬便失了心的藩王,急得红了眼。
“对不起,长公主,先祖有令,我们只听手执龙佩之人的号令,我们也是没有办法……”
“长公主,你便不要挣扎了。本王会给你留个全尸送回风岩的,至于你皇兄也会很快的便到地下去陪你的。”
“你……”
“长公主……”唐叶望着形势忽然急转而下,脸色也是一变,咬了咬唇,眼底划过一丝不甘。
苏紫瑶咬了咬牙,终究是忍不住掀开了车帘从车上跑了出来,只是这个时候已经无人注意她了。
“瑶儿,你怎么下来了?”龙诚璧接住苏紫瑶有些诧异的问道。
苏紫瑶摇了摇头,听到外面这么大动静,我怎么能继续沉默下去,当务之急是快些救长公主和小七他们……“
”可是……“龙诚璧望着四面还包围着他们的护卫们,面上闪过一丝为难,如今他们自身都难保,又如何……
就在两队人马互相僵持之际,一道熟悉的轻笑声飘进了众人的耳中,伴随着淡淡的嘲讽:”不过是一块玉佩,就能让原本刀剑相向之人临阵倒戈,紫唐皇室的各路藩王原来也不过是一根根桥头草。“
”这个声音是……“苏紫瑶和龙诚璧对于这个声音都不陌生,闻声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几分讶然。
下一秒,只听得叮的一声,一根银针飞快的插上了凤影手中的龙佩,在龙佩的中央处开始蔓延开一朵龟裂之花。不多时,只听得哗啦一声,凤影手中的玉佩竟然就这么碎成了好几片,不复完整。”
凤影瞪大眼睛看着掌心的碎片,脸色蓦地一沉,冷声道:“是谁?谁这般藏头露尾的,出来,竟然敢将本王的龙佩弄碎!本王要将你碎尸万段。”
“你的?”又是一声的轻笑声,众人只听得一阵衣袂翻飞的咧咧声响,下一秒,一抹艳色便出现在了苏紫瑶原本乘坐的马车上方。
红衣似火,马车上方的少年唇角含笑,眉宇间却是带着几分轻蔑:“你说紫唐皇室的龙佩是你的?那我手上的这块又是个什么东西?”
姬无颜长袖一摆,一块晶莹剔透的美玉就这么出现在了他的手上,阳光从玉佩之上穿射而过,直接在地面上映照出一条腾空巨龙。
原本静寂下来的藩王队伍一下子又喧哗了起来:“那才是龙佩,真正的龙佩,龙佩怎么会在那个少年的手里?那个少年究竟是谁?”
接踵而来的问题从众人口中传出,凤影盯着自己手上的碎片,以及姬无颜手中的龙佩,哪还有不明白的?
“你偷换了本王的龙佩。”
“呵呵,这话说得当真难听,这东西本就不是你的,何来偷之说?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姬无颜摆弄着指尖上的龙佩,微眯着眼看着凤影脸色大变,面上透露着几分愉悦。
“那是本王的东西,还不快归还本王。你们给本王上,把龙佩给本王抢回来。”凤影气急之下朝着那些藩王吼道。
姬无颜见状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是不是搞错什么了?刚才是谁说的,各路藩王只听龙佩之人的指令,如今龙佩在我的手上,你以为他们还会像刚才那般听从你的号令?”
姬无颜轻笑着望着凤影蓦地沉下的脸,转头看向那些藩王:“你们还不把这个乱臣贼子拿下?”
藩王们又是一阵迷茫,却是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听谁的才好。
姬无颜双眸一眯:“看样子,我的话好像不太管用,得找个有用的才行。小师妹,看师兄多疼你,又赶回来救了你一命,连保命的东西都给你准备好了,还不快接着?”说着竟是把龙佩一把丢给了马车下方的苏紫瑶。
苏紫瑶慌忙接住龙佩,有些讶然道:“二皇兄所说的去办事,就是去取这个龙佩?”
姬无颜摇了摇头,微微笑道:“不,准确的说,我现在还在办事之中。”
苏紫瑶怔了怔,还没来得及仔细品味姬无颜话中的含义,已听得那些藩王之中传出了一两道声音:“那个女子又是何人?”
“长得同以前失踪的皇后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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