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李景隆的目光掠过人群,最终落在了角落里。 陈七浑身是血,脸色苍白如纸,依旧蜷缩在地上。 伤口还在渗血,一只手紧紧捂着伤口,身体蜷缩成一团,看向李景隆的眼神中满是震惊与疑惑。 李景隆看着他,语气缓和了几分,淡淡的说道:“跟我回去吧,若能如实交代,可活命。” 说完,他拽着缰绳调转了方向。 胯下的骏马打了个响鼻,踏着满地血污,缓缓向巷外走去。 银枪被他横放在马鞍上,月光洒在枪身上,映出点点猩红。 陈七闻言,先是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脸上瞬间迸发出劫后余生的狂喜。 他激动得浑身发抖,眼眶倏地红了。 滚烫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顺着脸颊滑落,混着脸上的血污。 虽然狼狈不堪,却又透着一股极致的庆幸。 他终于活了下来。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可失血过多的身体早已虚弱不堪,手脚发软。 刚站起来,便重重摔倒在地上,磕得他眼前发黑。 他咬着牙,撑着手臂想要再次爬起,却又一次摔倒。 一次,两次,三次... 每一次摔倒,都像是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可他却死死咬着牙,不肯放弃。 福生看得有些不忍,快步走上前,俯身将陈七扶起。 他的动作算不上温柔,却也没有半分粗鲁。 陈七靠在他的身上,感受着这难得的支撑,哽咽着,颤抖着吐出两个字:“多...谢...” 声音微弱,却带着浓浓的感激。 福生没有说话,只是扶着他,快步跟上了李景隆的脚步。 巷外的风,带着深秋的凉意,吹过满是血腥味的巷道。 一场风波,终于渐渐平息。 街道上,同样寂静无声。 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打破长夜的静谧。 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过,可只有那些亲历者永远不会忘记今夜的这场巷战。 今夜过后,杭州三司,怕是要彻底变天了。 ... 夜,更深了。 提刑按察司的廨舍内,烛火摇曳,映得四壁的影子明明灭灭。 李景隆坐在案前,正低头擦拭着手中的银枪。 手中的白布沾着温热的水,细细擦拭着枪身上的血渍。 动作轻柔,像是在抚摸一件稀世珍宝。 这支银枪,是李母亲手交给他的。 锋利无比,用起来十分趁手。 自穿越而来,这支枪上已经染了太多人的血。 ——有燕逆叛军的,有占山为王的匪寇的,也有那些作威作福、祸.国殃民的贪官污吏的。 每染一次血,都是一段过往,都是一场抉择。 李景隆的指尖拂过枪杆上的纹路,目光渐渐悠远。 他想起了李母将枪交给他时的模样,想起了李母的敦敦教诲。 也想起了史书上那个李景隆——那个兵败如山倒、被后人诟病千年的纨绔子弟。 从他接过这把银枪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注定要走上一条不同的路。 第(1/3)页